“方舟子和他的网友们”第27期：聊医患矛盾
（广东卫视主持人王牧笛对在医院的遭遇表示不满，发微博“想拿刀砍人”。医
患关系这一敏感的话题又重新回到大众的视线中。医患关系问题出现的根本原因
是什么？如何改变医患关系的现状？2014年2月27日下午15:00-16:00方舟子、棒
棒医生余向东在腾讯微博聊医患矛盾。）
职涯小王子 : #方舟子棒棒医生聊医患关系#公众人物如果将个人的情绪随意表
达，甚而是砍人，这样的公众人物的素质也太低了，怎么他的单位就不会处理一
下呢？
方舟子 : 王牧笛一直在网上很嚣张的，这次因为激起民愤，广东电视台说会研
究如何处理，不过我们也不要抱太大希望，结果大概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飞得更高小盆友 : #方舟子棒棒医生聊医患关系#目前医患关系有多紧张？王牧
笛这次事件属于个案吗？
方舟子 : 在王牧笛发“想砍人”微博之前，刚刚发生过几起医生、护士遭到患
者或患者亲属毒打乃至被杀死的事件，在他发微博之后，又发生了江苏省检察院
处长、江苏科技馆副馆长夫妇毒打护士致瘫痪的事件，医患关系之紧张由此可见，
王牧笛是在煽风点火。
职涯小王子 : #方舟子棒棒医生聊医患关系#在网上扬言对谁喊打喊杀，这不涉
及犯罪吗？报案了警察会管吗？
方舟子 : 网上扬言要砍谁，算不算犯罪，看在哪里了。在美国肯定算。在中国，
警察会不会管，要看上级有没有指示。上次吴虹飞扬言要炸建委、居委会，也只
拘留了几天就放了。网上有人实名扬言要杀我，警察就没有管。
职涯小王子 : #方舟子棒棒医生聊医患关系#公众人物如果将个人的情绪随意表
达，甚而是砍人，这样的公众人物的素质也太低了，怎么他的单位就不会处理一
下呢？
余向东 : 据说单位纪检部门在调查，我们拭目以待吧。不过，不必抱太大希望。
职涯小王子 : #方舟子棒棒医生聊医患关系#以药养医、过度治疗、医疗费太贵，
也是现实原因，在社保不给力的情况下，个人难免产生对医生、医院的不满，两
位老师怎么看这个问题？
余向东 : 产生不满是难免的，关键是要走合法的途径去解决，而不是医闹
职涯小王子 : #方舟子棒棒医生聊医患关系#以药养医、过度治疗、医疗费太贵，
也是现实原因，在社保不给力的情况下，个人难免产生对医生、医院的不满，两
位老师怎么看这个问题？
余向东 : 还有多方面的原因，包括体制，媒体，药物购销环节，司法，公安等
等，当然，也有医院本身的问题
职涯小王子 : #方舟子棒棒医生聊医患关系#医患关系的紧张，也是医疗资源不
平衡有关系吧？社区医院没人去，大城市大医院人满为患，很多外地人去大医院
看病，都说不了几分钟，医生就让去做各种检查了，这样的情况政府怎样有点作
为改善一下呢？
余向东 : 这是非常重要的问题，中国优质医疗资源过于集中在大医院是看病难
的关键问题。基层医院投入不足，更重要的是医师培训体系严重缺陷，在基层得
不到同质化的医疗服务。
职涯小王子 : #方舟子棒棒医生聊医患关系#医患关系的紧张，也是医疗资源不
平衡有关系吧？社区医院没人去，大城市大医院人满为患，很多外地人去大医院
看病，都说不了几分钟，医生就让去做各种检查了，这样的情况政府怎样有点作
为改善一下呢？
余向东 : 完善医师培训体系，加大基层建设，平衡医疗资源分配，使病人在基
层也能得到同质化的医疗服务。真能解决问题，病人又怎么会舍近求�****************兀�
孩他爸 : #方舟子棒棒医生聊医患关系#有人从经济学角度分析，医患矛盾来源
于扭曲的医疗价格体系促生的过度治疗，优质医疗资源短缺，逆淘汰竞争。两位
怎么看。
余向东 : 过度医疗并不仅仅是由于价格体系的扭曲，还有体制的原因，医疗偏
离了医学的本质，医院骗你公益宗旨，不是非盈利性；医师教育和培训的不足；
靠谱医学科普的严重不足等等。都是原因
马文举 : #方舟子棒棒医生聊医患关系#现在医院不进去还好，进去就是高昂的
费用。手续多、看脸色、时间长等等问题，对于这样的事情怎么看？
余向东 : 提高质量，优化服务，需要行业内部持续改进。引进国际标准化、同
质化的医疗服务标准很重要。
红树林 : #方舟子棒棒医生聊医患关系# 给医生送红包的根本原因在哪？ 是医
药不分家造成的吗？
余向东 : 医患之间缺乏信任的表现，实际上，送不送红包并不影响医疗水平，
顶多在态度上略有不同。
红树林 : #方舟子棒棒医生聊医患关系# 特权是导旨关系紧张的原因吗？
余向东 : 特权是很多关系紧张的原因之一。
红树林 : #方舟子棒棒医生聊医患关系# 医院是否是导旨关系紧张的根
本原因？
方舟子 : 医患关系紧张是多方面因素造成的，医院乱收费、过度治疗、医疗事
故、收红包、拿红包等是其中的原因。但最近几起事件，都不是医院、医生、护
士的错。王牧笛要砍人，只是因为护士给他的女友输液时找不到血管多扎了3次，
护士有什么错？
001 : #方舟子棒棒医生聊医患关系#如何改变医患关系的现状
余向东 : 分层次解决，比如：政府解决体制问题，医院真正成为非盈利机构；
司法保证解决医患有公平、通畅、合法的解决渠道；媒体实事求是，去妖魔
化；医院则不断规范诊疗，加强沟通等等。
花开花落 : #方舟子棒棒医生聊医患关系#从清朝到民国，从台湾到香港，从非
洲到美洲，医患血拼空前旷古，是否说明当前医疗体制是个罪恶的体制，到了非
改不可了！但是医改是需要投入，又看不出GDP的，是否意味政府在避责？
余向东 : 没有完美的医疗体制，不管什么体制，都应该保证医疗回归治病救人
的本质，而不能让它成为逐利的工具。
刘牛牛 : #方舟子棒棒医生聊医患关系#余向东(@bangbu1996) 棒棒医生，贵院
主治医生一月药品回扣能有多少吧，就武汉来说，每月能有一万以上吧。医疗费
太高，是医患关系紧张的主要原因，你认为呢？武汉三甲医院（以前只有几家，
现在成太多了）随便住个院，光血液检查就上千啊，不管你得什么病。
余向东 : 卫计委《九不准》里规定，不准收受回扣。
张冰 : #方舟子棒棒医生聊医患关系#这个广东卫视的主持人如果是在美国发出
这种言论，会受到怎样的对待？我看到媒体都在往平息的方向引导舆论。
方舟子 : 如果王牧笛在美国发这种言论，警察会将其逮捕、，电视台会将
其开除，医师、护士协会会对其谴责。我国对人身威胁太不重视了，不注意防止
暴力犯罪，只有等暴力行为发生了再来处理。
张冰 : #方舟子棒棒医生聊医患关系#这个广东卫视的主持人如果是在美国发出
这种言论，会受到怎样的对待？我看到媒体都在往平息的方向引导舆论。
余向东 : 这正是目前医患关系紧张的重要原因之一。媒体在部分医疗报道中表
演了不光彩的角色。
职涯小王子 : #方舟子棒棒医生聊医患关系#从医生角度，两位老师说说从业的
医生、护士应该怎么做、应该不做什么，才能在一定程度上缓和医患关系？
余向东 : 我们不能改变现实，但是，我们必须更深沉的去爱病人 我们可以更规
范诊疗，使成为无可挑剔的证据； 我们可以更用心沟通，换来患者的理解和配
合。
投枪 : #方舟子棒棒医生聊医患关系#请问方先生，这次王牧笛暴力威胁事件和
董安庆的暴力袭击事件之间有没有逻辑联系？作为媒体人，在医患关系的建立过
程如果起到了负面的作用，会不会对社会医患关系的恶化起到实质性的影响？
余向东 : 蝴蝶的扇动，其影响力都不可小觑；何况“著名主持人”
刘星子 : #方舟子棒棒医生聊医患关系#想问问现在兴起的私立医院问题有没有
欺骗
余向东 : 私立医院、公里医院，都是在中国的医院。
张冰 : #方舟子棒棒医生聊医患关系#出现这么多的伤医事件，是不是跟公安机
关打击犯罪不力有关？
余向东 : 公安部和卫生部在2012年发了个通告，早在2001年也发了，2013年12
月，十一部委联合印发《关于维护医疗秩序打击涉医违法犯罪方案》，力度空前
未有！温岭杀医案后，公安部说过，对暴力伤医要坚决“零容忍”。我们只是不
知道，忍到何时方到零。
汝南堂 : #方舟子棒棒医生聊医患关系#作为话语权很大的媒体人，在公共平台
扬言要砍杀护士的言论，影响极坏，媒体人的素质令人担忧。
方舟子 : 在微博平台，不少媒体人可以归为素质最差的人群，其言论之粗鄙、
下流，让人难以想像那是文化人写的，不只是王牧笛一个。而且他们还抱团，纷
纷出来为王牧笛辩护、开脱。
刘星子 : #方舟子棒棒医生聊医患关系#以前老毛的时候，听说是公费医疗，那
时候也没有啥医疗，现在咋这么多
方舟子 : 那时候大家都没钱，没那么多赚钱的心思，而且讲政治，动不动就要
批斗，不敢乱来。不过也不要美化那段时期，要回到过去那种生活的话，也没多
少人愿意。
秋野之南 : #方舟子棒棒医生聊医患关系#医患关系冲突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如
何改变医患关系的现状？
余向东 : 医患冲突的本质并不是医生和病人，而是医方和患方两个群体之间的
冲突。医方主要包括制度、机构、医生、护士、技术人员、管理人员等；患方则
包括患者本人、家属、监护人、单位。只不过，医生和患者站在这两个群体的最
前端。关键不是医患，关键是，出现后，能有畅通、公平、合法的途径
解决。
汝南堂 : #方舟子棒棒医生聊医患关系#医患关系紧张，矛盾不断出现，有人把
它归结于方先生对中医的言论而导致的，两位怎么看？
余向东 : 、无知、无稽、无聊之谈。
红树林 : #方舟子棒棒医生聊医患关系# 医院改制，比如从公有改成私立，医药
分家，取消特权，成本透明，等方式是否可以从根本上改善医患关系?
余向东 : 改善医患关系需要多层次来解决。政府、媒体、公检法、医院、社会...
秋野之南 : #方舟子棒棒医生聊医患关系#在我们这里从接触到的医院来看，
“过度医疗”的确存在，你们说说，“过度医疗”是不走普遍存在的现象？如何
治理和防范？
余向东 : 无可否认，过度医疗确实是普遍存在的。顶层设计中，医院无法不盈
利而生存；科学的医学知识得不到普及；医生循证理念的不足；传统文化的影响
等等。都是过渡医疗的原因
sungeo : #方舟子棒棒医生聊医患关系#高额的费用是医生错吗?以药养医,其意
很明显就是要医生护士们自求多福,国家财政管不了,医患关系难道真就是单纯的
商品买卖?医疗是商品吗?
方舟子 : 医疗制度有错，医德沦丧也有错。可以反思医疗制度的错，但不能以
此作为医德沦丧的借口。
职涯小王子 : #方舟子棒棒医生聊医患关系#可以把王牧笛这样裸滴威胁医
护人员的人拉入行业黑名单吗？所有的医护人员都给其看病，国外有这样的
措施吗？另外，这样的威胁在国外会被刑事处理吗？
方舟子 : 我赞成对那些袭击医务人员、扬言要砍医务人员的，设立黑名单制度
保护医务人员。国外有没有这样的制度，我不清楚，但国外也不像中国这么频繁
发生袭击医务人员的事件，即使国外没有这样的制度，中国也可以首创。有具体
对象的人身威胁在法治国家属于犯罪。
职涯小王子 : #方舟子棒棒医生聊医患关系#如果有医生明知故犯给患者开中药、
中成药牟利，患者可以怎样对付这些医生呢？除了不要之外，能否举报一下，这
样的医生也应该处理吧？
余向东 : 这个无法举报，因为中医药是合法的。作为病人只有拒绝的权利。
刘牛牛 : #方舟子棒棒医生聊医患关系#余向东(@bangbu1996) 不向老方提问，
专向您。请问缓解医患关系，从医疗体制方面来说，该如何改进？
余向东 : 政府应该承担责任，履行循证医学之父科克伦的一句话就可以了：
“有效的治疗全免费”。
李华明 : #方舟子棒棒医生聊医患关系#方舟子(@fangzhouzi) 老师，我个人感
觉医患关系紧张是医疗资源没有有效的分流有关。医改政策的参与建言者，都是
大医院的代表，国家有限的费用都流进大医院，而医院的收费又要受到限制，造
成大医院医生负荷过大，收益与付出不成正比，引发了一系列的问题
方舟子 : 患者看个小病也想找最大的医院、最好的专科医生，也是导致大医院
医生负荷过大的原因。不过也可以理解，国内基层医院有不少医生是不合格的，
好的医生都想去大医院。
猪九戒 : #方舟子棒棒医生聊医患关系#余向东(@bangbu1996) 您好，就我的人
生经历来理解，我觉得医生普遍缺乏职业道德（索、拿、卡），没有敬业精神
（乱开药、乱用药），漠视生命等才是导旨紧张关系的主要原因呢？
余向东 : 你可能有此经历，但这不是普遍事实，更不是主要原因。
qwe_ewq : #方舟子棒棒医生聊医患关系#扎三针不算错误 那扎几针算错误？
余向东 : 是不是错误，并不是看扎了几针，而是看是否违反了操作常规。有的
病人再怎么扎也扎不进，必须静脉切开才行。
红树林 : #方舟子棒棒医生聊医患关系# 在合理价格范围内让医院完全市场化或
干脆全民免费制是否可以解决医患矛盾？
余向东 : 有医患，就有医患。比医患更重要的是，怎样解决医患，
是砍人，还是合法。文明和野蛮的标志在于此。
王 : #方舟子棒棒医生聊医患关系#几年来受方老师影响，很反感中药。可是带
老人小孩去大大小小医院看病时，几乎每次都开中成药，甚至打点滴里也加了挺
昂贵的中药。为此我和医生解释争辩过好多次，好像也作用不大。这一点是我最
愤怒医院地方，请教两位，个人有什么好的办法平和解决？
余向东 : 就说你对中药过敏嘛。或者，让医生拿出中药有效的证据来（教科书、
指南都可以）
显微镜 : #方舟子棒棒医生聊医患关系# 能否介绍一下国外医患之间矛盾是如何
缓解，以及国内医患之争的根结与对策？
方舟子 : 国内医患关系紧张的一个原因是医疗成了一手交钱一手提供服务的商
业交易，患者交了钱，觉得自己没有享受到应有的服务，也就有气。可以向美国
学习，医生、患者之间的金钱往来由保险公司和药店处理，医生收费交保险公司，
医生只开方不卖药、由患者自己去药店买药，医患关系就相对单纯一些。
董永生 : #方舟子棒棒医生聊医患关系#社会发展到今天，酿成了那么多不该发
生的悲剧！你们认为产生医患矛盾政府该不该承担一定的责任？
余向东 : 把一味维稳变为依法解决，就可以吧。
KuKuDNA : #方舟子棒棒医生聊医患关系#我们社会有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就是，
什么职业光荣，媒体就诬蔑什么职业。目前，医生、教师、科学界都遇到这样的
遭遇。二位如何评价中国媒体在这场污名运动的作用？如何改进和监管？
余向东 : 南京口腔医院护士被毒打致重伤，媒体禁口，就能说明问题。非一时
可以解决，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
复古风 : #方舟子棒棒医生聊医患关系#两位先生好。在你们看来，从根本上解
决医患矛盾的出路和办法在哪里？谢谢！
余向东 : 顶层设计，分层解决。让医院的归医院，让政府的归政府，让社会的
归社会...
董永生 : #方舟子棒棒医生聊医患关系#社会发展到今天，酿成了那么多不该发
生的悲剧！你们认为产生医患矛盾政府该不该承担一定的责任？
方舟子 : 医改越改医患关系越坏，政府当然要承担责任。
KuKuDNA : #方舟子棒棒医生聊医患关系#我们社会有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就是，
什么职业光荣，媒体就诬蔑什么职业。目前，医生、教师、科学界都遇到这样的
遭遇。二位如何评价中国媒体在这场污名运动的作用？如何改进和监管？
方舟子 : 这不能怪媒体。很多医生、教师、科学家自己在败坏这些光荣职业的
声誉，医疗、教育、学术是普遍存在的，也是最不应该有的。
姓孟名山度 : #方舟子棒棒医生聊医患关系#只有严惩像王牧笛这样的电视名人，
才能多少遏制点打杀医护人员。
余向东 : 有人想砍，就有人真打，也有人真杀。只有对这一切都零容忍，才能
实现公安部的“零容忍”
fgm : #方舟子棒棒医生聊医患关系# 农村的某医生说，本医院治疗高血压的药
只有中药。这也太了吧？
余向东 : 这是政府的问题。把大量缺乏疗效证据的中药纳入了基本药物目录。
紫雪 : #方舟子棒棒医生聊医患关系#医德沦丧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有的医院为
了完成医院创收丧尽天良给广大无辜患者用卫生部禁止的中西药联合给可怜患者
做非法人体试验，然后销毁病历把责任推给广大可怜患者，不去积极救助患者，
这些医生还是人类吗？患者砍医生可以刑责，但是医院这种医疗行为可否刑责？
余向东 : 医院当然无法免于刑事责任。
秋野之南 : #方舟子棒棒医生聊医患关系#在我们这里从接触到的医院来看，
“过度医疗”的确存在，你们说说，“过度医疗”是不走普遍存在的现象？如何
治理和防范？
方舟子 : 不仅过度医疗普遍存在，医疗欺诈也普遍存在，比如给孕妇检测“ABO
溶血”，给小孩做“微量元素检测”，开中药、中药注射液，都可以归为医疗欺
诈，而且是大医院也在干的。该揭露就揭露，该就，该举报就举报，但
不管怎样，都不能去、砍人。
